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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上秘闻录|叁

3.

舞厅里的头等规矩,不可得罪客人。




乐队暂歇,掌声雷动。她立于舞台中央,向来宾们欠身致敬。




每日只演一场,谢绝所有陪酒与应酬,白玫瑰人如其名的高贵纯婉。秦五爷能接受她提出这般荒诞条件,被他笑称为“不平等条约”原因有二。首先娱乐行业一年比一年艰辛,乱花渐欲迷人眼,此刻推出个不似歌星的歌星会赢得众人视线,达到出其不意之效;另外他亦遣人调查了她身世,陆家虽难现旧日风光但依然有影响力,他不得不顾忌。




熟客欢喜白玫瑰的歌,喊声安可或者阔气地送个花篮,不多惹事。偏偏有的人非要越池,于是落得沾了满手荆棘灰头土脸。




陆依萍独自在房间内换裳卸妆。上场前突然馋新乡栗子,让小珍拿了自己的伞去买。大概摊子都匿于窄巷,配不上喧闹繁华的霓虹,加之夜路难行,她还没回。眺了眼窗外,雨尚且下得凶猛,错过末班车,陆依萍免不得构想个好说辞给母亲。何书桓接到报馆电话,虹口哪处漫了大水要去报道灾况。主任是奇人,竟晓得致电到秦五爷的办公室。




与何书桓负责的社会新闻不同,陆尔豪偏向娱乐人物专访。陆小曼专访,谁读了不叹一句奇妙有趣。想起何书桓曾经说过,作为一位完美主义者,自己无法接受人内心的阴暗面。凶杀案常常令他难以释怀。




何书桓天生拥有别人艳羡的尊贵家世。绅士风度,满腹经纶源于父母的严苛教育。他是友人间的领袖,也会是温柔体贴的情人。何书桓对自己的痴恋,起于好奇。陆依萍勾出他对未知探索兴趣,他能够活得如他自己幻想出来的侠者。他是月光皎洁,不似她活在肮脏的沟渠。




这场爱恋比暗火更轰烈和危险,在何书桓心中跃动。陆依萍找不到借口回绝,彼此关系倒也足够怪诞有趣。




待小珍捧了栗子回来,馋意已过。陆依萍剥开几颗,果粒饱满,香甜软糯,递予小珍。小女孩欣喜地连声道谢。说外头雨愈下愈大,询是否需要喊辆黄包车。陆依萍望向窗外,回了句不用。从外衣口袋里找到两块钱塞到小珍手心,年轻女孩的手指纤细,触感细腻软滑。陆依萍劝她毋需吝啬找辆车,早些返家。




已近凌晨的舞厅,才恢复了它的本来面貌。




穿过舞池,她手里只拿了把伞。为避免被客人认出导致不必要的麻烦,她将头埋在外衣里,侧身慢行,防止破坏他人的拳拳柔情。




眼瞥过角落吧台,空着,意料之中。




她垂手整理好衣服上褶痕,往邻桌走去。手里伞尚且淌水,她心理不如表现的那般坦然。她受磨砺不多,但商予琦老板的名号还是听过。他招手示意她过去喝杯酒,薄面是要给的,况且秦五爷此刻有事并不在舞厅。






暗红色液体浮在透明玻璃材质的高脚杯,荡漾着垂涎欲滴的美艳。果香浓郁隐没了酒精之烈,倒令她觉得口渴。灯光暧昧,映在歌者姣好的脸孔,精致粉饰了她嗓音,曲曲折折蜿蜒缠绵。却其实被陆依萍抢了风头,周遭的起哄与掌声催化着氛围,事态往不可控制的方向愈演愈烈。




陆依萍却意识不到险境,她迫切想要结束,醉人的甜涩越发缠绕她,缠得她窒息。连续几杯红酒入腹,喝得过急导致衣上亦沾有血红的渍。商老板原也是做同行生意,因为得罪租界里的华捕先生,故而强迫被失去营生,转去做了烟土生意。他听闻“白玫瑰”的诸多轶事,对她钦慕已久。如今看来这朵冷艳高贵的玫瑰也不过如此,教他失了兴致。商予琦并非惹事之辈,秦五爷的做事风格他也领教过,见白玫瑰今晚为他算是破了规矩,也算多了谈资的收益。浸润商海多年,见好就收是他处事原则。所以故作姿态地询问是否需要开车送其回家,得到陆依萍一个克制且冷漠的拒绝。人群尽散,也该换个体温继续取暖。“红牡丹”压轴登场,摇曳身姿嘴里唱着男欢女爱。




陆依萍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出的舞厅。




雨水沿衣襟形成可怖脉络,浇不熄埋于身体里的火。她自以为是的独立生活其实并没有比之前好过。原来她不懂母亲说,可怕的不是职业而是灯红酒绿的环境会逐渐腐蚀人的气质,人会就此沉沦堕落,从高等娼/妓直至最悲惨的处境。




娼/妓。




陆依萍反反复复咀嚼这两个字,终于在某个瞬间击溃她,帮凶还有雨和酒精。




她蹲在满是秽物的街口,身体对酒精产生反应。脑子涌现自己与男人赤/裸相融的画面,潜意识令她忍不住地恶心。




陆尔豪




她低咒他一句,起身感觉天旋地转,失了气力坠入无边黑暗。




陆依萍仿佛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,带着亲昵的陌生感。她嚅动双唇,似乎想赠个笑容给他,在意识彻底丧失之前。


未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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